只是,那女子形容狼狈。
她有一双燃烧着的眸子,平静而倦怠,周身一丝若有若无的死气缭绕。
她的双臂被架在铁架子上,碗口粗的铁链子缚住身体。
那破碎淋漓的手腕处,正滴滴答答地淌着鲜血,一身红衣破败不堪。
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一直以来的目光,半个月来,她第一次朝我看了一眼。
我浑身一震。
女子的气息我很熟悉,她的心弦如今嘹亮而悲伤。
我见过她两次,第一次,在御花园,模糊的背影,却是那样纯然的信任与爱恋。
第二次,便是连城登基之日,上下其音的凤凰,自然也是她。
她是凤凰,我听过谢婴叫她凤长生。
常人相通这些,应该会惊讶,但我没有。
我只觉得,她周身萦绕的死气越来越大,哀莫大于心死,她已经濒临所有幻想破灭和绝望的边缘。
“我记得你。”她轻声道,“百鸟朝凤,你的琴很好。”
她嘴角一抹讽刺,似不屑,又似不甘心。
“凤长生,我也记得你。”我轻轻擦拭着曲调柔婉的绝音琴,尘寰琴已然被连城夺去,不许我再弹。
看了一眼女子,我终究不忍。
“为我弹一曲吧。”她如此道。
“想听什么?”我端坐在简陋的地牢内,似乎面前的不是铜墙铁壁,而是青山秀水,万里江河。